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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刻的親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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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刻的親昵

“場務打板的時候來的。”裴槐一邊說,一邊認真幫她把羽絨服扣嚴實,還往她手裏塞了一個熱水袋。

周圍人都在收拾東西,顧淮拿著一件羽絨服站在不遠處,眼眸深沈地盯著虞知月身邊的男人,半晌,轉過了身。

“那個男人看著氣質好好啊!”

“戴口罩都覺得帥!”

“是虞知月的男朋友嗎?”

準備離開的趙巖聽到旁邊人的小話,隨眼一瞥,就看見虞知月身旁高個子的男人,眉頭立時緊皺起來,定下虞知月之前做過背調,他知道虞知月緋聞不斷,可沒想到,竟然還敢把人帶到劇組來!

趙巖正暗自惱火,卻見那男人竟遙遙與他對視一眼後,竟和虞知月一同朝他走來。

等人走到身前,趙巖覺得眼前男人有點眼熟,特別是那雙眼睛。

直到他把口罩摘下來,對他頷首道:“趙導,好久不見。”

“裴槐?!”趙巖驚愕,他上上下下對裴槐看了又看,“你變化……真大啊!”

“恩,因為生病去國外調理了幾年。”裴槐輕聲細語回道。

周圍有沒走的助理聽到趙巖導演喊出口的名字,目光驚訝地看向那個男人,他們有些是當年在片場見過裴槐拍戲的人,三年前也知道裴槐性別的一些風波,但真的見到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。

誰曾想,一個古裝女神竟然成了男人?

還一點違和感都沒有!

即便心中再詫異,幾人也不好當著人面討論。

已經是深夜了,明天大清早還有戲要拍,兩人簡單寒暄兩句,裴槐便帶著虞知月離開了。

一上車,虞知月抱著熱水袋舒服地癱在靠背上,“趙巖導演真的是我見過最嚴格的導演了。”

“他很認真。”裴槐曾經也吃過趙巖導演的苦頭,那時候他甚至都不明白什麽叫表演。

“確實是,怪不得那麽厲害。現在不冷了,但是好餓啊,不知道酒店有沒有夜宵供應。”晚上虞知月是吃了盒飯的,但是現在都淩晨一點多了,拍戲加上天寒,耗費了她大量的體力。

裴槐聽言,自然地提議:“姐姐一會兒去我那吧,我給姐姐燉了湯。”

虞知月可恥地動搖了。

裴槐窺著虞知月的臉色,不動聲色地加碼:“燉的山藥排骨湯,放在保溫箱了,熱乎乎地喝上一碗再睡,會舒服一些,我酒店的房間就定在姐姐的樓上,很方便的。”

樓上樓下確實很方便,虞知月松了口:“也行,那就去喝一碗吧。”

雖然這樣說,但虞知月也困極了,特別是車上的空調暖洋洋地烘著,她早上七點就在片場,現在都淩晨一點多了。

好在酒店離片場不遠,十分鐘不到的車程。

裴槐小心地半扶著虞知月下了車,帶回了自己訂的房間。

和虞知月的單間不同,他訂的是套房,陽臺廚房一應俱全。

虞知月坐在沙發上,捧著暖乎乎的湯碗,山藥粉糯,排骨軟爛,還有香甜的玉米,這一碗下肚,別提有多舒服了。

“姐姐喜歡嗎?”裴槐坐在一旁溫柔地看她喝湯。

“恩,好吃……”虞知月現在吃飽了,身子也暖了,整個人有點困得睜不開眼。

裴槐靠近虞知月,小聲提議道:“姐姐要不就在這裏睡吧,我訂的是套房,有兩個房間的。”

“不行……”虞知月迷迷糊糊地想拒絕。

裴槐聲音低軟,帶著誘惑:“我看了姐姐的通告,明天早上姐姐有早戲要拍,姐姐在這睡,明早我可以給姐姐做早飯,我還可以叫姐姐起床。”

“也,也行……”虞知月再次動搖了,大概是周圍的氛圍太過於安逸舒適,虞知月應完裴槐之後困意加倍。

裴槐手指輕輕拍撫著虞知月,不多時,只覺得肩膀一沈,他垂眸看著睡在自己肩膀上的虞知月,呼吸都放輕了。

他小心翼翼地拿過沙發上的軟枕給虞知月靠著,然後起身去洗手間準備卸妝水和熱水毛巾。

虞知月只感覺睡夢中有什麽溫熱的東西在臉上擦拭,她皺眉想躲開。

她聽到一個低柔的嗓音在她耳邊道:“姐姐,你臉上的妝沒卸,要卸妝才好睡的。”

恩……是要卸妝……

見虞知月不躲了,裴槐小心地松了口氣,越發細致地幫虞知月把臉上的化妝品擦凈。

他像最最優秀的田螺姑娘,殷勤地幫虞知月卸完妝,散了發繩,然後又替她擦拭手腳。

這一切都做完後,他輕手輕腳地把虞知月轉移到他的懷裏。

剛抱起虞知月,就被她蹭進了頸窩裏,裴槐立時不敢再動,生怕驚擾了她,見虞知月呼吸沈穩,他才輕輕用力將人抱起來,他低頭看著熟睡的虞知月,目光溫潤柔軟。

房間的空調早已經打開,被窩也被烘得暖暖的,裴槐俯身,小心地將人放在床上,在松手的時候,他很有些不舍,他喜歡極了這一刻。

知知毫不設防地睡在他懷裏,他就真的像她的丈夫一樣被她信任著。

他看著虞知月的睡顏,小心地抽回了手臂,將柔軟蓬松的被子給她蓋好。

他很想親親虞知月,可是,沒有經過同意,是不可以的。

“姐姐,晚安……”他無聲說道。

夜燈關上,房門關閉,房間裏一片黑暗,虞知月在溫暖舒適的床上睡得很熟。

……

時間只過去幾個小時,裴槐被燉鍋的聲音驚醒。

他看了一眼房門緊閉的房間,目光落到時鐘上,五點鐘,還有一個小時再叫知知起床。

他不再睡了,他得去把早飯做好。

紅豆小米粥是昨晚就用燉盅提前設定好時間在燉著的,紅豆的香味已經彌漫在廚房了。

再煎一些牛肉餡餅和素三鮮餡餅就行。

趁著煎餅的功夫,裴槐又把虞知月的衣物都準備好,漱口杯倒上水,擺上擠好牙膏的牙刷,再準備溫的檸檬水。

一切準備好,粥已經燉好了,餅也滋滋在鍋裏泛著金黃誘人的色澤。

還有十五分鐘,裴槐決定提前一點去叫虞知月,好讓她有個緩神的空隙。

走到房間門口,手指剛觸上房門,門就被從裏面打開了。

“姐姐,你醒了!”

虞知月看見裴槐一楞,快速回憶起昨晚的事情,她昨晚好像是沒回自己的房間,居然賴在阿槐的房間裏睡了,她眼神飄忽道:“唔……幾點了?”

“五點四十七,我還準備叫你呢,早飯已經做好了,你先去洗漱嗎?要先喝一杯檸檬水嗎?”裴槐自然地詢問她。

虞知月一點點的不自在很快在裴槐妥帖地詢問下消去,她喝了一杯溫度正好的檸檬水,洗臉臺前的漱口用具都準備好了,等洗漱完,桌上已經擺上了香氣撲鼻的早飯。

阿槐是不是也太……賢惠了?虞知月咀嚼著焦香的餡餅思索。

等早飯接近尾聲,裴槐開口問道:“姐姐,中午我給你做番茄牛腩和蝦仁西藍花吧,主食就吃糙米飯好嗎?”

看看,裴槐這做飯考慮的多周到,既能補充熱量,又能考慮到脂肪碳水含量。

“恩……你最近不忙嗎?”

“來探班之前,已經把公司的事情都處理好了。”裴槐看著虞知月的神情,開玩笑的說:“我再給趙導帶一份,求他給你開開小竈。”

虞知月忍不住笑道:“噗——趙導還給我開小竈,我懷疑他都想直接紅燒了我。”

“怎麽了?遇到什麽麻煩了嗎?”裴槐露出認真傾聽的神情。

“也不算麻煩,就是我音癡這個問題……”

等虞知月坐上了去片場的車,才忽然反應過來,自己好像無聲地同意了裴槐給自己送飯的事情。

但她只糾結了幾秒就釋然了,畢竟,片場的盒飯和裴槐的手藝比,能讓自己吃好點,為什麽不呢。

清晨,還帶著霧氣的片場就在趙巖通過大喇叭傳出來的一聲聲“action”“卡”中熱熱鬧鬧的開始了。

虞知月今天也有戲份,很少也很碎,拍完幾分鐘就需要等。

至於等多久,就要看上一組演員要拍多久了,這是他們作為配角必經的事情,她早就習慣了。

她在手機上刷股盤的走勢,身後有造型師給她調整妝發,下午她要換一個造型拍一場重頭戲了。

臨近中午,裴槐就帶著保溫桶來了。

竟然還真的給趙巖導演帶了一份午飯。

隨後就鉆進了虞知月的保姆車裏,他坐上車,看見車後座的虞知月,呼吸淺淺一滯,眼底劃過驚艷,他把手裏的飯盒遞過去,“姐姐,今天的妝很不一樣啊。”

虞知月把有些礙事的頭發向後撩了一下,“好看嗎?妝造師化的,我也沒仔細看,不過其他人都說好看。”

“好看。”何止是好看,她穿著異域特色的服飾,眉眼的線條被加強,本就出色的五官更奪人眼球,特別是那對琥珀色的眼眸,被註視時,仿佛自己是她最深愛的情人。

裴槐有些狼狽地避開虞知月的目光。

中午吃完飯,虞知月頂著這妝容出現在片場時,引起不少人的騷動。

裴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片場裏的虞知月,心裏有些悶氣,姐姐的美,被好多人看到了啊。

……

雖然說拿人手短,吃人嘴軟,但美美吃了一頓午飯的趙巖完全沒這個自覺,下午拍戲時,該嚴詞厲色時也絕不留情。

“如雪!吹笛子不是讓你敲棍子!”

“走位錯了!再來一次!”

“墨九剛才的情緒給多一點,再來。”

虞知月在大多數情況都沒什麽問題,甚至一些鏡頭表現力讓趙巖很驚艷,唯獨吹笛子的時候讓趙巖氣得吹胡子瞪眼。

沒見過對音樂這麽沒天賦的女演員,但虞知月飾演如雪這個外邦臥底的角色實在太合適了,她天生淺色的瞳孔再輔以妝容加成,異域女子的風情渾然天成。

裴槐坐在旁邊看了好久,看明白趙巖導演的意思,趙導想讓配樂和虞知月飾演的角色笛音同步,可虞知月靠死記硬背下來的指法很生硬,在鏡頭前很難看。

顯然虞知月自己也知道,也努力去調整了,結果還是不盡如人意。

“趙導。”重新排走位的時候,裴槐在一旁開口。

“做什麽!心疼了?”趙巖沒好氣地瞥一眼裴槐。

“我給你做竹笛配樂吧。”

趙巖神色一頓,“你做配樂?”

“你會嗎?”趙巖知道裴槐古琴彈得好,但從沒聽過他吹笛。

虞知月和幾個配角正在聽武術老師排動作,突然,一陣清麗明亮的笛音穿透片場,引發大家關註。

隨著眾人目光看去,虞知月一眼就看見裴槐雙手橫在竹笛上,眼眸輕閉,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竹笛上跳躍,她依舊聽不懂裴槐吹的是什麽。

只知道明明是吹的一樣的竹笛,與她斷斷續續的氣音不一樣,裴槐的氣息穩如泰山,絲毫不亂。

她聽不懂裴槐的音樂,但她知道,此時的裴槐,魅力十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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